2012年11月16日 星期五

臨摹《下雨的厚德路》



是不是我們曾經一起壞掉
大家看起來都那麼眼熟
有人上床
有人下床
都知道從此以後要去那裡
有人辯稱那是暈床……
所以
他重複
他知道重複可以讓我快樂

2012年9月18日 星期二

Epic I




    
 , 
 鑲 
 嵌 
 出 
 許 
 多 
 楔 
 形 
 是 
 承 
 襲 姿
 本 來  交
 能 的  媾

紅燈記



每座城市幽暗地角落
都有一顆紅亮的心
白晝遭逢了苦悶
就在暗夜深處裡馳奔

肉體上我們革著命──
渾身是膽雄糾糾
擦乾了汗水
埋葬了體液
打不盡豺狼
決不下戰場

啊,欲望的獸
請高舉那紅燈
血債還要血來償
我倆相互挺進
直至一方疲了胸膛

2012年9月8日 星期六

而今夜又是



而今夜又是孤寂
渴愛趁隙來擾

如浪
蝕刻著岸
捲起
遍地相思

2012年8月22日 星期三



  偌大的電影院似乎只剩我一個人,然後螢幕放著的正是部鬼片,很早期低成本的那種,場景是一片堆滿汽油桶的空地,穿著連身白衣披著黑長髮的女鬼開始出現在空地裡,把空的汽油桶一個個推倒要找人,看著看著我竟然也躲在某個汽油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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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25

  趴在沙發上,坐一旁的爸爸問我怎麼解釋被壓住身體的感覺,我回答他可能是身體彎曲的方式,讓自己有被看不見的東西壓住的感覺產生,當身體重量不平均分佈在沙發上,似乎也可以感覺到沙發被壓凹下去,在爸爸身旁的我試著去模擬那樣的感覺出來。

  突然間,一股重量從我側臥的手臂壓了上來,瞪大著雙眼我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壓力穩定緩慢的下壓,我張嘴啞喊不出一點聲,僅沙發邊緣食指中指如打水般拍打著沙發,爸爸似乎也嚇壞了完全不出聲,我試著想轉頭過去看他是否還好,但全身僵著動不了。

  好不容易掙脫了那壓在身上看不見的力量,轉頭爸爸卻跟本沒坐在一旁,躺在床上的也只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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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05

  在最後一秒看著火車關門駛離月臺,還好月臺一對老少男女是華人,紛紛給我建議:

  可以請德國警察幫忙啊!不然搭下班車到柏林,那離你們要去的小鎮不遠,就在對面而已。你還是想辦法聯絡看看有沒有在德國的朋友可以幫你吧。

  拿起手機打算app給豬頭求救,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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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0

  剛睡醒的外甥女見我在收拾包包,開始好奇的追問著我在幹什麼、要去哪裡?壓低音量的我要她小聲點,別讓隔壁房的阿和舅舅給發現我回來了。然後聽見阿和似乎跑進了廁所,我將房門開了個小縫窺視著--阿和像等到獵物的獵人般拿著槍闖了進來。

  說,你為什麼要殺了XXX,阿和將槍口對著我的太陽穴吼著。你為何咬定是我殺的?阿明說他看到是你動手的,阿和激動的揮著手上的槍。別人說是我殺的你就信,你又沒親眼目睹,為何就要相信?我忿恨的瞪了阿和一眼。

  激動的阿和不理會我的辯駁,抓著我的衣服將我往門外拖,外甥女抓著我的褲管不讓我離開房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老媽推開門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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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3

  ……X龜速跟在後面,開了一樓大門,人沒跟上,按的電梯到了一樓,人還是沒跟上,不耐煩的在電梯等了一陣子,還是沒看到人,索性按了七樓,關門。

  感覺今天的電梯特別緩慢,等了一分多鐘都還沒到七樓,抬頭看了看上面的樓層顯示,三樓,察覺不對勁的想試試電梯樓層按鈕是否故障,結果往前一看,電梯門不見了,取代電梯門的是一片漆黑,黑得一點光也沒有。

  然後,黑暗的正中間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穿著連帽長外套,紅底綴著許多不規則色塊,察覺我看到他了,嚷著「我要進去!」就想往電梯裡衝,我嚇得連忙伸出雙手死命推著不讓他進來……

2012年8月16日 星期四

心經抄習



多虧貪染色塵的眼,纔見得你遙遙行來
耳機正播送的樂聲瞬間真空
ck summer乘風飄至,鼻腔滿是柑橘清香
交纏的舌尖探尋彼此上一餐的風味
兩具跌落沙發的身軀在暗室裡相互以指點字──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翻開抄寫冊子
我在空格處填上你的名字
並偷偷在旁給了個評分,最後
咒曰──

揭諦揭諦 波羅揭諦 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PS. 願以此功德迴向一切同我倆耽溺紅塵的肉身菩薩們

2011.06.15

2012年8月9日 星期四

放生


以下劇情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有可能不是巧合……



  今日一如以往的烈日炎炎,H縣某分局長阿民坐在他辦公室座位前,雙腳高跨桌上,一邊啜著秘書剛遞上的濃茶,一邊吹著冷氣讀著手中的早報。在這個炎熱又窮鄉僻壤的H縣內,罕有見報的新聞出現,頂多頂多就是某某日的高溫又曬死了幾個人,新聞擠在整份報紙最不顯眼的角落,這總讓阿民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畢竟調來這裡也三年多了,完全沒有破獲什麼重大案件,升遷之路似乎也就遙遙無期……

  嘟的一聲,電話聲突然劃破阿民的鬱悶,秘書說是H縣警局阿海局長來電,阿民連忙拋開手中報紙,放下高跨的雙腳,正襟危坐的彷彿阿海局長就在旁監視般的接起電話。

  是,長官好!什麼,有重大綁票勒贖案件?可是那不是五十多公里外L縣的管區,跟我們無關啊!什麼,是我們底下線民幹的?長官你怎麼這麼清楚啊?是,我理解,我馬上帶隊去L縣搜索!是,謝謝長官!

  掛了電話,阿民連忙翻了散落滿地的報紙,頭版頭條正是方才阿海局長電話裡提到的綁票勒贖案件,據報紙所陳述,L縣這幾天連續有幾位孩童失蹤,根據目擊者的證詞,L縣警方認為應是同一集團所為,但目前尚未接獲對方打過來任何一通恐嚇或勒贖電話。

xxxxxx

  阿民帶隊前往五十多公里外L縣線民鳥仔住處,果然發現鳥仔將抓回來的幾個小孩們關在大型狗籠內,不過鳥仔似乎早知道警方會來,聽籠裡的小孩說,鳥仔一早在籠裡丟了麵包飲料之後,人就開車離去了。阿民在瞭解狀況之後打電話跟阿海局長回報。

  局長你也太神了吧!光看芒果日報的描述就猜是我們線民鳥仔幹的,而結果還真他媽的是鳥仔幹的,這下咱們的功德簿總算有些進帳了啊!(阿民笑得合不攏嘴)跟你報告目前狀況……不過鳥仔不知道躲哪去了,我們要繼續追下去嗎?喔,也對,那是L縣警局的問題,就給他們自己去追,那這些小孩我就也一併交給L縣警局去處理囉?什麼?要把小孩都帶回H縣警局?連狗籠也要帶回去?(阿民詫異的合不攏嘴)不是啊,這些小孩就給L縣警局處理就好了,帶回H縣警局根本多此一舉啊。是,我瞭解,那就遵照長官您的裁示。謝謝長官!(阿民心不甘情不願的掛了電話)

  這下可麻煩了,要想辦法把這幾個小孩和大型狗籠給帶回五十多公里外的H縣警局,還要不驚動L縣警局,阿民只好打電話回自己的分局找人、找車來L縣接人、搬狗籠,這番折騰下來,回到H縣警局也近晚了。

xxxxxx

  H縣警局外停了幾部SNG車,進了阿海局長辦公室,幾位熟識的記者朋友正跟著阿海局長泡茶閒聊著,阿民趨前在阿海局長耳邊報告進度,阿海局長聽了之後也在阿民耳邊吩咐著安排記者會的相關事宜。

  記者會準備現場,場中央放著幾個小時前還關著小孩們的大型狗籠,阿民正帶著幾位被綁票的小孩們進場,只見他將小孩們往狗籠帶過去,一個個的把小孩們給帶進了狗籠裡,上鎖。不甘又被關進狗籠的小孩放聲大哭了起來,這時阿海局長也帶著記著們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記者會現場。攝影機開始運轉,相機散光燈一閃一閃的亮著,阿海局長走向狗籠──

  各位媒體朋友們,很高興的在這裡宣佈我們H縣警局在一日之內就破獲了L縣的孩童綁票案件,這些孩童們可以說是平安的獲救,我們現在就請鎖匠幫我們破壞這個難以打開的鎖,將裡面的孩童們給釋放出來,也希望這些孩童們回到家以後,要乖乖做個好小孩,不要隨便聽信陌生人的話,以免又被壞人給抓了起來,謝謝!

  鎖匠拿著電鋸切割狗籠散出的火花與相機散光燈唱合,受驚嚇的孩子們在籠裡呼喊媽媽的聲音被電鋸刺耳的金屬聲壓過,阿海局長快樂的把記者帶往旁邊較為安靜的地方接受後續採訪。

  籠子被鋸開的瞬間,孩子們全都哭喊著往外衝,這時某位記者提問是否已經連繫上孩子們的家長,阿海局長很鎮定的回應:佛菩薩會保佑這些孩子們順利找到他們的依歸。

xxxxxx

  鳥仔的證詞辯稱聽從阿海局長指示而綁票,這被阿民斥為造謠而未被留在筆錄之中。

2012年7月19日 星期四

無題





總無法順利完成一些事
例如握筆寫詩
稿紙上爬行的不是詩意的歌
而是掌心代謝出的溼意

2012年7月1日 星期日

前任(的格變練習題)






且不管陽性陰性或中性
第二任之後第三任之初
這詞再也不能做為單數
第三任結束第四任之始
就連雙數也無用武之地

前任(陰性複數屬格)
手上捧花並非滿是祝福的拋物線
而是挾帶忿恨快速直球砸來

前任(陽性複數呼格)
你們婊兄婊弟請相親相愛
莫要詆毀彼此漫漫長夜的付出

前任(中性複數受格)
收下這閹割烹煮的性器
在親友媒體見證下分食
每個咀嚼間
我們和解如佛耶一家
而且我們也同時集體公然猥褻

2012年1月5日 星期四

《斷流經》

maṇuṇṇammi arajjante | aduṭhe iyarammi ya /
asutte avirodhīṇaṃ | evaṃ soe pihijjati ||(Isibhāsiyāiṃ 29.10)


  我是那樣聽說的。


  在那大海將沿岸拍打出朵朵白蓮的濱海小鎮,他們踩著腳踏車朝其中一人的家裡去。午後近晚,迎著中央山脈,雨絲細得漫天飄舞,踩過濱海夜總會的二人沉默無語,只有輕拂耳邊的微風,伴隨車輪轉動的聲音。方才進去探險過的廢棄樣品屋矗立路旁,在興建新樓之前只能緩慢的等待敗壞,廢棄樣品屋二樓的某一瞬間一直在他腦海裡迴響著。


  他們決定回家觀賞《大河戀》,詩意的畫面、俊俏的臉龐,但背後包裹著的卻是很痛的神殤那樣的一個故事。將錄影帶出租店租來的錄影帶推進放映機後,L很輕鬆的往床上一躺,雙手腦後交疊枕著,等待畫面自前方電視流瀉而出。他則正襟危坐床緣,直挺著腰身,頭也不敢亂轉的盯著前方的螢幕,不發一語到甚至差點忘了呼吸。


  畫面只是一直在眼前飛過,電影中蠅釣的反覆動作映著下午那一瞬間在他心底一再重複:


  廢棄的樣品屋內似乎是遇過了動亂,木片地板被砸得坑坑洞洞,三合板訂製出來的傢俱在展示結束後也被狠心遺忘而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偽裝。踏上二樓更是凌亂與幽暗,兩人緊緊貼著來到一間看似主臥室的房間,會這麼認定它是主臥室的關鍵,或許是那還保留完整的雙人床床架。


  「假如我們可以住在這裡該有多好。」有聲音說。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為了確定是否幻聽的疑問沒有得到回覆,L早已轉身往下樓方向走去。


  電影不知道何時結束,也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甚至連電影結束後他怎麼離開L家也全都不可考。他只記得蠅釣的釣線在那溪流上反覆畫著優美的曲線,但又同時覺得那釣線也一再鞭笞他的心靈,就如同那個午後的那句話──


  「假如我們可以住在這裡該有多好。」聲音說。


  他是這麼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