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5日 星期四

《斷流經》

maṇuṇṇammi arajjante | aduṭhe iyarammi ya /
asutte avirodhīṇaṃ | evaṃ soe pihijjati ||(Isibhāsiyāiṃ 29.10)


  我是那樣聽說的。


  在那大海將沿岸拍打出朵朵白蓮的濱海小鎮,他們踩著腳踏車朝其中一人的家裡去。午後近晚,迎著中央山脈,雨絲細得漫天飄舞,踩過濱海夜總會的二人沉默無語,只有輕拂耳邊的微風,伴隨車輪轉動的聲音。方才進去探險過的廢棄樣品屋矗立路旁,在興建新樓之前只能緩慢的等待敗壞,廢棄樣品屋二樓的某一瞬間一直在他腦海裡迴響著。


  他們決定回家觀賞《大河戀》,詩意的畫面、俊俏的臉龐,但背後包裹著的卻是很痛的神殤那樣的一個故事。將錄影帶出租店租來的錄影帶推進放映機後,L很輕鬆的往床上一躺,雙手腦後交疊枕著,等待畫面自前方電視流瀉而出。他則正襟危坐床緣,直挺著腰身,頭也不敢亂轉的盯著前方的螢幕,不發一語到甚至差點忘了呼吸。


  畫面只是一直在眼前飛過,電影中蠅釣的反覆動作映著下午那一瞬間在他心底一再重複:


  廢棄的樣品屋內似乎是遇過了動亂,木片地板被砸得坑坑洞洞,三合板訂製出來的傢俱在展示結束後也被狠心遺忘而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偽裝。踏上二樓更是凌亂與幽暗,兩人緊緊貼著來到一間看似主臥室的房間,會這麼認定它是主臥室的關鍵,或許是那還保留完整的雙人床床架。


  「假如我們可以住在這裡該有多好。」有聲音說。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為了確定是否幻聽的疑問沒有得到回覆,L早已轉身往下樓方向走去。


  電影不知道何時結束,也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甚至連電影結束後他怎麼離開L家也全都不可考。他只記得蠅釣的釣線在那溪流上反覆畫著優美的曲線,但又同時覺得那釣線也一再鞭笞他的心靈,就如同那個午後的那句話──


  「假如我們可以住在這裡該有多好。」聲音說。


  他是這麼述說的。